彻骨透心的爱恋去寻觅她的缥缈而哀伤的人生旅迹,把一首深切思念的无音无韵的生命悲歌留给张至穹去孤独地咀嚼,去无奈地品尝。
一声穹哥叫过,他们坐在树林下面一块洁净的石头上。白天太阳炎热石头烫炙这会儿夜风渐凉石头仍固执地存留一些可人的温热,这使得二人觉得舒服熨帖。月光从树叶的缝隙里过滤下来,给二人的四周形成一个斑驳缤纷的艺术图案。
穹哥——
曲如坤轻轻叫他,声音温柔,且带有淡淡的凉意,和这个静谧而凉爽的夜晚十分谐调。
穹哥,你能把那晚你表演的节目再给我表演一遍么,我想听呢。
曲如坤把头轻轻依在张至穹的肩头。
哪晚,什么节目?
张至穹一时困惑。
你第一次到天地歌厅时,让你唱歌呢,你有些迟疑,其实,我心里很为你着急呢。
哦一,是么,你那会就替我着急,我看你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我,我当然心慌。张至穹心里又莫名其妙地涌来一阵兴奋。
捏着麦克风的手滑腻腻的,张至穹出汗了。他清了一下嗓子仍不知道自己该唱什么。那时候他根本不会知道一旁笑微微站立着的曲如坤心里也在为他着急。他突然想起了他的强項一朗诵。他能一口气朗诵百余首诗歌呢,且朗诵得有山有水有起有伏绵延跌宕。这在以后的许多下软厅的夜晚里,成了他一个独自分享的专利,也成了这所晋南中等城市的歌厅里的一道景观。在其他男子们老板们大款们私费公费下歌厅寻求欢乐,寻求安慰或追求刺激的时候,或音质地道或破费哑嗓子一展自己歌喉的时候,张至穹便黔驴穷技又花样翻新地朗诵他永无完竭的古体诗和现代诗。《岳阳楼记》的悲壮词章在他浑厚粗壮的男中音朗诵下一直在那些平庸卑琐的大小歌厅里萦绕回荡。这成为这个中等城市娱乐场所的一道风景或一段怪异的插曲,张至穹也成为人们嘴中的一个谈资,人们眼中的一个怪人。
张至穹在极端尴尬的时候,表面却老练得不动声色,一张三十五岁的面孔在昏暗的灯光下极力掩饰着内心的空虚,摆出一副能沉住气且詾有成竹的模样。他相信梆暗花明这一说,他脑海里忽然兀显出闻一多的字眼,著名诗人学者闻一多三字让这个表像华丽离雅实则平庸卑琐的歌厅闪耀得一片亮丽。在大学里,他十分喜欢闻先生的诗歌,其诗深刻而不佶屈聱牙,唯美而自然流杨,他能一气背出二十几首。现在他索牲信手拈来,背出一首《口供》来。
我不骗你,我不是什么诗人
纵然我喜欢白石的坚贞
张至穹的朗诵高亢嘹亮,情感又十分投入,他不知道他独特的朗诵吸引来歌厅所有的人,即便是一知半解或不知所云者也为张至穹这一极致的行为所惊讶。
朗诵之后气氛明显地轻松舒缓了,特别是张至穹,初来乍到时的拘束,一扫而光,他现在可以和身边的小姐们谈笑自如了。
一曲音乐放开,是四步舞曲。曲如坤面含春风地邀他。他看到姑娘幽幽的大眼里泛出一丝真实的喜悦。
灯光倏忽间暗下来,歌厅里笼罩一些神秘诱人的氛围。曲如坤白净的面庞在暗淡的光波中成了一块亮面的航标。为了不显山露水,她把头轻轻埋下来,她流泻到肩头的发丝就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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