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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流年(2)2更
    季节随手一摸,枕头下的手机安静如初,在她离开端城的几天,她名副其实成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对象。屏幕长黑,她蹑手蹑脚爬下床,从箱子里翻出充电器。一开机,提示的未接电话快爆棚,分别是季母、白译谦、谷柔和从不单独找过她的陶氏夫妇。

    她赶忙回拨了季母的电话,那头一顿劈头盖脸,甚至不给季节问候的功夫。

    “宝贝,穆樊有没有和你在一块儿?陶老爷子昨天没了,怎么都联系不上你们两个人,若是在一起赶紧回来,明天一大早就是入土的日子了,真是急死人……”季节根本顾不上那头的埋怨和焦虑,一瞬间她大难临头,心中喧嚣着一个念头,她闯大祸了!

    她茫然间已摇醒了床上的男人,陶穆樊睡眼惺忪,望着眼前六神无主的人,心里头一紧。季节的慌张掩然成了他眼里娇艳欲滴的玫瑰,不忍被他人采折,他手臂一伸便把她从地上抱起,下意识沉声反问,语气温软宠溺:“怎么了?”

    “穆樊,陶爷爷没了。”季节的眼泪扑面而来,陶穆樊耳膜“嗡”地震响,二话不说拉着季节往楼下冲。季节被拽在他身后跌跌撞撞,两个人各自套着薄衫,毫无形象可言。尤其是陶穆樊,匆忙间醒来听闻这个噩耗,愣是连整顿衣服褶皱的时间都无。

    季节等在旅馆外屋檐下避雨等待陶穆樊开车过来,她后悔难过地无地自容,李娜陪她站了一会儿,季节干涩地轻声拜托:“娜娜,麻烦你照顾小狗几天,我过段时间来接它。”

    “你放心吧,季姐。”见脸色惨白的季节魂不守舍,一向多话开朗的李娜只是静静站在她身边,答应之后,季节露出强颜欢笑的感激之情。

    大雨雪上加霜了前方的路况,季节不断在心中自责,若时间允许倒带重来一回,她一定不自作主张关了陶穆樊的手机。

    车子驶进陶家,庄重严肃的气氛迎面朝季节砸来,过世老人的遗像高挂在客厅中央。落地有声的寂静里,其实挤满了前来送行的亲朋,唯有陶穆樊和季节的闯入,倍显唐突。陶氏夫妇通情达理,并未当场斥责陶穆樊,反而无言递上一捧鲜花,叫他向陶爷爷赔个不是。季节顿时湿了眼眶,掩在人群里偷偷打量陶穆樊缓缓下跪向老人行礼致敬,她的手被季母紧攥在掌心,含着包容谅解宽厚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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