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跑到楼下,要了温度计和退烧片,温度高得骇人:39度5。陶穆樊的手机催命地响个不停,一看是秘书,季节想也没想关了机。然后叫醒昏睡中的陶穆樊,他脸颊泛着不健康的红晕,许是做了梦,额角湛出薄汗。
季节见了既心疼又内疚,陶穆樊从小到大,小毛小病向来不找他麻烦。唯独今天,都怪她执意收养流浪狗,害得陶穆樊躺着也中枪,莫名其妙“被狗咬”。想必他一个大男人,或多或少也会有自己禁忌的事物,他一定是被狗吓得不轻才发烧。这样一一数来,季节当仁不让是罪魁祸首,可惜她劝不动陶穆樊上医院,眼睁睁看他吞下退烧药后,又没事人一样睡下。
这一夜,季节搂着陶穆樊睡,他双臂双腿攀在季节身上,她被热得发根都冒汗。季节睡眠浅,时刻小心翼翼,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探探陶穆樊的体温。出奇地,陶穆樊睡得深沉且不安,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嘤咛来回在季节耳畔游离。
陶穆樊醒过一次,胸膛起伏剧烈,他支着身子坐起,季节敏感,黑暗里望着他结实的后背问:“穆樊,怎么了?”
窗帘薄薄一层,隐约察觉窗外泛起了鱼肚白,揉碎了橙色路灯的温暖。这些光,朦胧也稀拉,应该未到清晨,桐菀镇寂静酣眠。
“季节,你有没有在哭?”陶穆樊俯下身子来,隔着浅薄的衣料,季节摸黑伸出手来,贴上陶穆樊的额头,温柔细致地抹去细汗,轻声细语:“我没有哭啊。”
话音落地,陶穆樊不语,把头深深埋进季节的颈窝。那种姿态,大约也只有在最亲密的人前,才舍得凋落。陶穆樊的一呼一吸里,满心满意都融着另一半的自己,季节。
她在梦里,她在心上。她是陶穆樊爱的人,此生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