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穆樊静立在窗边,窗子拉开一道微小的细缝,清晨散乱的风把薄薄的窗纱吹得迎风飘扬。季节懒洋洋地睁开眼,迷蒙间,只见陶穆樊握着手机,话也不说,偶尔压低声线适时地回几声“恩”。
季节拉高被子,动作熟练潦草地穿妥睡裙,随后轻手轻脚走向陶穆樊。她稳稳从背后环住他紧实的腰,怪地毯太厚,起初陶穆樊对身后的风吹草动一无所知。他先是一怔,很快回过头来凑得与季节的脸齐高,模糊让季节听到一些动听的女音正有条不紊汇报着公事。两人以极别扭的方式开始了一轮早安吻,手机早不知被陶穆樊扔远到十万八千里,热恋让彼此尝尽春风一度的热情。吻是烫的,沁凉如水的风也吹不散眉弯,沉溺和缠绵,从来无需做热身运动。
陶穆樊拉着旅行箱在前台结账,季节耐心等在一旁,意外地望见一个熟悉的长者的身影。这令季节大跌眼镜,长者的身侧随行一位娴淑的女子,间隔较远,季节依旧捕捉到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息。长者是白译谦的父亲白至群,端城数一数二的商业大亨,季节向来敬重他。然而,当亲眼看到白至群搂着陌生女人,她的脑袋顿时爆裂。她总以为白至群对妻子陈小左用情至深,哪怕陈小左已十多年精神不正常,疗养院成了她唯一的家园。
陶穆樊随季节的目光停顿在半空中,一直到白至群的车扬长而去,季节回过神来,吃惊地对视上陶穆樊。陶穆樊深皱眉头,季节没有问他是否同样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对比先前的落差太大导致季节一路上闭口不言。
陶穆樊在申城有一辆车,他们再度上路,一路往南开。南边是一座偏远落后、四季人烟稀薄的小镇。小镇的名字优美清新,叫作桐菀镇,凭这一点不成体统的理由便轻易把季节吸引过去。车程不长,大约是假日,他们被困在车海里寸步难行。陶穆樊脸色难看,神情严厉,季节回想这几日来两人都是和睦相处,甚至用水乳交融来形容也不为过。男人是高深莫测的动物,两个人就不理不睬着,车上蔓延时而轻快、时而甜蜜的歌曲,时间难得慢得一分一秒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