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订到了镇上唯一规模颇正式的旅馆,斑驳的外墙上也人云亦云点缀着霓虹,白天看来甚是忍俊不禁。旅馆的前台挂着四台不同国家的圆钟,季节抬头瞧上几眼,其实一盏不走了。服务员是位中年妇女,不标准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当地口音,人是热心人。季节和陶穆樊办了入住手续,客房的床大而软,陶穆樊始终眉目倦怠,季节不解地关心:“是不是开车累了,我帮你按摩一下?”
陶穆樊感觉不到自己的脾气全摆在脸上,无声笑了笑,脱了鞋趴在床上,没有负担地闭眼享受季节的义务劳动。季节动作轻而慢,替他捏肩膀,垂背,按腰……很快,手酸腿麻,她开始正大光明地偷懒,果然不是丫鬟的命。
“连我爸妈都没有过这待遇呢!”在家当惯了大小姐,只差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她小声嘟囔着,似撒娇般钻入陶穆樊的耳尖。他悄悄得心疼了,被针扎似的,忽深忽浅难以形容。
他漫不经心翻了个身,季节料不到他突然袭击,整个人一大半重量压在季节身上。她瞪大双眼,心想伺候他不算,他倒反过来咬她一口。陶穆樊维持着这个姿势好长时间,他目不转睛盯着季节,双瞳会吃人一样的凌厉。季节不躲不闪,她早无藏身之地,陶穆樊的眼神尖锐露骨,季节索性闭起细弯的双眼,勇敢当头。
陶穆樊的心底阵阵悸动,似洪水猛兽席卷而来,最后他孩子气得把头埋在季节细腻的颈窝。于他而言,她的味道多薄多厚都腻不了,季节压着声一下一下地笑,再克制也留下几不可闻的痕迹。陶穆樊眼皮沉重,呼吸间弥漫着淡淡皂香味,加上一屋子挥之不去的陌生尘埃。唯有季节,她的存在覆盖所有异地风情,独留芬芳。
陶穆樊和季节在这样一种详和的氛围下,昏昏欲睡,季节枕着他的长臂,换成了她把头埋在他颈窝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