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起来,他今天不是来草坪写作的,他要到朋友、散文家高海平那里借一套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利用写作之后的这段时间换换大脑,同时也要完成他自定的读书计划。
高海平正在他那间单身宿舍楼里练电脑,滴滴答答的声音已是十分流畅了。
怎么?买了台电脑打字机?张至穹表情十分惊讶。
高海平停止了他的操作,欣喜地为朋友沏了一杯茶,声音洪亮地说:
不是买的,报社里中层以上领导每人配备一台。有了这东西,可就省力啦,以后给朋友写信都不用动笔啦。
高海平在学院《学语文》报任副主编,报纸办得全国火暴,发行量在几十万份,编辑人员的日子自然就非常滋润了。这从他英俊且红润的脸色里看得出这一点。
不过,我总感到手感不一样,我们用钢笔写习惯了,细细犬的笔尖似乎拽动着我们的思路,思绪跟着钢笔走,冷丁一用这地东西,还能写出文章么?
喝着水,张至穹提出了疑问。
是的,手感问题有一个过程,有人过程长,有人适应快。我现在一个小时可打出一千字啦,两三个小时就完成一篇东〉西,还是方便么。何况打出以后,阅读效果多好,这很重要啊!看着高海平喜形于色的样子,张至穹觉得自己是一个逐渐被时代遗弃的人了。
你老兄也该弄一台了,这实在是一个发展趋势,一年打个三四十万字的小说,简直轻松得很哩……高海平把话题一转,说:不过,你目前最需要的是快娶一个好老婆,这是你的当务之急了。怎么样,和曲如坤那姑娘发展到什么地步啦?前两天我从韩亭君口里了解到姑娘的一些情况,他说疼女子不错,以前韩亭君给地区艺校代美术课时,这女子是学她艺术悟性很高,人品也好。用亭君的话说是秀外慧中的人才。第二天我到亭君的歌厅里专门看了一次,确实不错,人很漂亮,又有气质,这回你可不能犹豫不决了。你听着,你那书生气要彻底改一改,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紧一点,动作再快一点,年内,最迟年内,不能说要播种下张小作家,起码得吃到你的喜糖。
高海平说罢哈哈地笑了,他笑的时候喜欢把脸仰起来,让笑声无遮无拦地发放出去。
高海平爽朗的笑声并不标明他的调侃和取笑,同对待每一篇散文作品的严谨和认真一样,他对张至穹的这桩事情给予密切关注和关怀,他从两人的各自条件和情感发展上早早地看到了一道明亮的曙光,感受到前景的乐观。他才释放出这震荡楼板的大笑给予张至穹以梢神鼓励。文人的悲哀往往就在于过早的乐观,当始料不及的发展结局摆在面前的时就只有回过头去作沉默的反省和寻求事物的缘由了。
闲谈了一阵,张至穹拿上高海平的一套(追忆似水年华》出了师范学院的大门。他现在还不想回去,他的那两间低矮破旧的老屋因没有曲如坤的光頋今儿实在没有吸引力了,他想到几个朋友家跑一跑。想着多日没有见他的忘年之交古诗词作者唐仿古先生了,车子一转弯便向地区群艺馆那排家属院驰去。
离唐先生的小院还有几丈远,张至穹就听见一声声苍沙的吟哦之声,他知道是唐先生又有新作写了出来,一个人在院子里自我推敲自我欣赏呢。
在小院的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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