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条细窄的煤屑小路,周遭景致破落,有着“无边落木萧萧下”的寂寥。两人各怀心事般相对无言,季节双目流转,脚下竟跑来了一条毛绒绒的小白狗,此时却是脏兮兮。季节兴致勃勃,蹲下身子毫不犹豫就把小狗抱进了怀里,陶穆樊的掌心瞬时落空。他轻蹙眉心,提着满心的防惫,靠了靠季节的手臂轻声催促:“快回去了。”
“不要嘛!穆樊,小狗的眼睛会说话呢,它说它好可怜,没人疼没人爱。”季节絮絮叨叨,小狗实在乖,老实钻在她怀里,还友好地伸舌吻了吻季节的衣服。温热里掺着属于狗狗的腥湿气息,季节从小爱狗,便不觉得脏。
季节对小宠物爱不释手,陶穆樊没辙,只好也半蹲下身子,刚想把季节拉起身,小狗来势汹汹地造反,汪汪大叫两声便咬上了陶穆樊有力的手腕。上下两排牙印清晰尖锐,仿佛刺在了季节的心尖,她连忙抱歉万分地从包中拿出纸巾,止住流出不多的血。
嘴上更是慌慌张张,像是犯了大错:“穆樊,对不起,我不知道它对你有敌意。”小狗蹲在季节脚边,陶穆樊自认倒霉,叹口气:“走吧。”
“镇上一定有卫生院的,我们先去打一针。”季节连忙不迭安抚,委屈地瞪了小狗一眼,只见它的眼神湿漉漉,说不出的可怜,盈盈的眸子像是要落下泪水来。季节心软了,孩子气地责备:“你怎么可以咬穆樊嘛,我原本想收留你的,可你欺负他,他一定不喜欢你了。”
陶穆樊忍俊不禁,他从对动物避之不及,偶尔在路边碰见都是要绕道走的。只有季节,怎么会和它们有那么多话讲,喋喋不休也不嫌累。
到底,季节在陶穆樊阴阳怪气的情绪下,顶着压力把小狗占为己有。
陶穆樊在当地的卫生院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刚踏出医院门,电话接二连三地响起。陶穆樊神色如常,但季节猜得到,那头的秘书已然忙得魂飞迫散。陶穆樊一直侧耳倾听,很少发表意见,季节意识到她不该束缚着陶穆樊继续放任自由了。如果今晚合适,即可打道回府,再逗留也是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