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穆樊唇边含笑,于一时的新鲜感而言,季节早生根在他最薄弱的意志里,像一个小妻子,风也过雨也过。别扭常有,吵架有时,冷战数不数胜……
所以,身边的人都在说,季节若是嫁人,陶穆樊不抢亲不是人。
“我不习惯阳光照在眼睛里,你怎么就能歪理一大堆?可是,你没告诉过我,你总在留意我。”
“谁让你坏习惯一大堆呢,想让人不留意都难。”
“那为什么除你外没有第二个人这样说给我听?”
“是,我总在留意你,你不就弯来绕去想表达这层意思嘛!谁让某些人成天在我面前晃悠呢,想不留意都难,你说烦人不烦人?”季节咯咯笑,餐厅服务员不明所以打量了她一眼,细弯的眉毛,眼睛最会笑,这层笑容把整个人点缀得灿若星辰。
他们是在一家米线店,整家店铺就红黑的基调,就像米线汤味一样浓墨重彩。季节庆幸陶穆樊没有拥有一般有钱人的怪癖,吃东西瞎讲究挑剔,穿衣服精挑细选。陶穆樊生在富庶之家,然而天性正常不扭曲,他唯一让季节受不了的是怕闻到任何刺鼻的气味。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在十米开外闻到人工造作的香水味,浑身泛恶心,头重脚轻外加两眼冒金星。季节骂他假正经,他大费周章地解释仅仅因为无法接受,并非他存了心排斥。
陶穆樊不沾醋,甚至他闻到醋味都要皱眉不自在,季节在大碗里倒了许多醋,见陶穆樊一声不吭,她问道:“穆樊,你是不是接受不了一切重口味?”明明,她问得一本正经,陶穆樊意味不明,如沐春风地笑了笑,然后轻声回:“极个别除外。”
季节咬牙切齿,暗骂他思想不纯洁,陶穆樊一脸无辜,似乎他的答案太过平凡,季节在大惊小怪罢了。
“那你为什么不挑食?”季节以为他这样的公子哥肯定是要臭毛病一大堆才算作正常,陶穆樊这样的有什么吃什么、没有一点洁癖、不追求独一无二全手工制造的衣物、懂得怜惜一草一木……季节愈发觉得他不正常,至少有钱人需要标榜一些性格才与众不同,可是陶穆樊的世界,与他们格格不入。
“有什么可挑的?不好吃少吃点,好吃就多吃点。动不动就挑食,还能长成我现在这种好体格好身体吗?”陶穆樊不以为然,他应当理直气壮的,这样的真实难能可贵。
“没听说过王婆变性成男人了。”
“你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铁齿铜牙才是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