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穆樊回到家,季节站在白译谦家中的阳光房,落日在她肩头脱俗又清新。她把长发扎成一个马尾,斜刘海别了一个桃红色的小夹子,装饰得自己清丽俏皮。秋天的黄昏里,光是静的,人便笑得清风明月舒朗。季节趴在木栅栏边,俯身叫着陶穆樊,白译谦多事嘱咐她悠着点。
一个小时内,季节快速帮阳光房做了好些布置,格局淡雅,一眼望去便给人闲闲的感觉。也许成年人太想拥有流连忘返的执着与叛逆情绪,曾经的稀松平常,积淀到如今已成梦寐以求。这样,也就生出“当时只道是寻常”的心境了。
季节在白译谦家做的晚饭,她一盘盘端到顶层的阳光房,天公作美,夜晚的风沁人心脾,细瘦的弯月悬在远方的天空。谷柔的缺阵害得三人气氛冷淡,陶穆樊和白译谦交谈不多,季节一阵难受,小时候无话无谈的伴,各自奔了东西。记忆是个坏东西,把好的全带走,留下一地虚无。
季节一直注意那块田里的蔬菜,其实只有泥土,清风吹来缕缕湿腥味,仿佛收获就快破土而出。那是白译谦亲手装在水桶里的泥土,那日热极了,他为了它们,汗浸湿了周身也还自得其乐。陶穆樊随她的目光看去,泥土和植物一向是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可以花费许多的宝贵时间细心灌溉,浇水施肥无一遗漏。
“我要向老白讨教生活情趣,做一个田园诗人。”季节扬言,她坐不住了,起身就往田边走去,指手划脚规划着:“这块角应该挖一条河,里面流动着活水,底下铺上鹅卵石。”
“小桥流水人家,人间仙境!”季节脱口而出,陶穆樊取笑:“还真把自己当作诗人了啊。”
白译谦嘲弄陶穆樊不懂装懂,咧开着嘴角,笑意直达眼梢:“没文化真可怕,这是首元曲。”
气氛除却了起初的僵持与沉闷,转眼间,顺着季节的无心插柳,时间与空间缓缓拉近。陶穆樊和白译谦你来我往喝着小酒,坐在这里抬头能够赏月,低头可以赏花。季节就坐在一旁,安静认真做着布艺,为这里增添更多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