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自然也就对他人没有信心。一个人感受不到这世间的爱,自然也不相信别人会以他渴望而没有信心得到的方式去爱他。到头来终究是误人误己。罢,罢,缘分已尽,人唯自渡,随他去吧。
她正要开口,顾立泽倒先说话了“什么时候就在刚才,就是现在。”
肖远看向了赵慕慈。她眼中平静,似乎什么东西消失了,或许是那跟他一直牵绊揪扯的留恋和不舍。她开口了。他听到她说“没错。就在刚才,就是现在。”
肖远看起来难受极了。他神色苍白,目光变得虚浮,像是下一刻就要碎成颗粒了一样;他缓缓的用手夹住头两侧,仿佛在拒绝方才的一切。顾立泽无动于衷,维持着方才随意的笑容和几分玩世不恭的神态说道“其实我得感谢你。没你这么执着的追问和纠缠,估计我还得花许多时间和功夫才能令慕慈点头。所以之前的事我就不计较了。不过往后啊,别再抱我女朋友了。”
说完不再理会他,搂着赵慕慈转身往前走了。
看着赵慕慈被顾立泽亲密的搂着,渐渐远去没入人群的身影,肖远站在原地,无力再追。泪水模糊了双眼,他只觉得心里痛极了,那是从赵慕慈忽然从他们一起住的地方搬走之后一直持续到现在的一种熟悉而令人恐慌的疼痛。那疼痛像是生生被人从心里挖走了一块什么至关重要的血肉,无处弥补,无处找寻,慌的他整个人都像是要坍塌了一般。他渐渐弯下腰在马路边坐下,看着灯火璀璨的街景和不知为了什么笑的那样肆意的路人,缓缓将头埋在臂弯里,任由泪水无声的流下来,任由自己无声的抽噎着,连一声成音的哭泣都发不出来。或许是因为他太虚弱了,因为这持久而折磨人的痛在今夜在此时此刻是这样猛烈而生动,又或许是因为他太清醒了,这痛令他从旧日的时光和执着的期待中痛醒过来,令他无比清醒的意识到,他失去他爱了许久也不安了许久的慕慕了,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失去她了。
这是多么痛的领悟。他从没有像此时此刻这般清醒的认识到失去这件事,也从未如此真切的认识到自己。埋头垂臂在路边坐了许久,穿着热裤短裙抹胸衣衫、露出傲人身材的年轻女孩们和男孩们不时从他身边说着笑着路过,无人在乎他的悲切痛楚。那是他一个人的悲切痛楚,那是他一个人的世界在崩塌,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不知许久,街道渐渐暗了下来,也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零星几盏街灯,只剩下零星几个人偶尔走过,他缓缓站起身,垂着双眼不欲看人,机械中带点蹒跚的渐渐走开,走向他不知所归的方向和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