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绾挪到他身旁,身体甫一贴近车壁,温热从她后背散开,整个人都被暖朝包裹。
阮绾双腿并拢,拘谨地坐在他身侧,轻嗅着他身上传来的檀香,渐渐的开始放松。
忽而肩头一沉,顾铮上半身一僵,他侧低下头,一个毛茸茸地小脑袋抵到了他的下颚。
顾铮俊朗的面容,脸色微滞,当察觉到自己呼吸紊乱时,心中瞬间无措。
抬手在碰到她脑袋时又顿住。
听她均匀的呼吸,顾铮缓缓地收回手。
马车慢吞吞地行驶着赶往驿站,不断的路途,他们竟用了往常三四倍的时辰。
回到驿站已入了深夜,驿站的门灯下,温馨柔和的烛光笼罩在车厢上,顾铮托起肩头的小脑袋,让她靠在车壁上,看她稳住身子了,才敲了一下车壁。
阮绾猛地睁开眼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缓了缓才发觉自己正坐在车厢里。
顾铮开口低声说:“回去后,早些休息。”
阮绾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顾铮就已经起身,出了车厢。
他走的很急。
车厢门一开一合,冷风窜进来,阮绾瞬间清醒,但她还愣愣地坐在车厢内没有动身。
阮绾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在车厢里睡着,她抬头看车顶的灯光,一阵儿恍惚,往常有一丝光亮她都睡不着。
为什么,刚刚睡沉了呢?
还不待她想到缘由,素月就跑下来接她了。
阮绾只能提着她的兔儿灯下了马车。
回到厢房内,有备好的热水供阮绾沐浴。
素月低声说:“是国公爷让人送来的,他说姑娘您淋了雪,泡泡热浴,暖暖身子。”
阮绾坐在浴桶中,听着漫出的淅沥水声,看着摆在她对面架子上的兔儿灯,唇边扯出柔柔的笑容。
虽然被阮逸弄丢了,又淋了雪,但阮绾觉得这是她度过的最开心的元宵节。
这一夜阮绾睡得香甜,次日一早却被喧嚣声吵醒。
阮绾坐在床边听素月说:“京中来信,顾四爷病情加重,我们用完早膳就得提前回京了。”
阮绾手指猛地收紧,指甲嵌入肉中,微微的刺痛,阮绾愣愣地点头:“好。”
走出厢房,与同样出来的顾铮撞得正着。
阮绾福身:“国公爷。”
温柔有礼,不出差错。
顾铮脚步微顿,脑中出现昨晚她收到兔儿灯时的灿烂笑容,听着周边催促收拾行囊的声音,心中突然起来的烦躁。
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受他控制的发生了。
“去用早膳吧!”顾铮淡声说。
从济南府到京师,快马加鞭,只用了半个月,车队在城郊驿站再歇一夜,次日便要进城。
驿站灯火通明,阮绾却显得坐立不安。
“姑娘您没事儿吧?”素月小声说。
阮绾停住脚步,站在一张圆桌旁,摇摇头:“我没事儿,我只是,只是有些……”
阮绾也不知自己无由来的不安和恐惧是从何而来,明明这门亲事她的愿意的。
“姑娘别怕,有我陪着你呢!”素月轻轻地说,以为她要嫁人了,心中紧张。
阮绾“嗯”了一声,嘴角却怎么都扯不出笑。
她看着远处明明灭灭地烛火,突兀地问道:“素月,我的那只兔儿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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