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示了她哀伤的人生之旅。两颗心,在慢慢地靠拢着、貼近着。
张至穹小院里的那棵桃树上缀满了绯红色桃花的时候,晋鹵这所将近四十万人的中等城市的日子早已像盛开的桃花一样绚丽多姿一片火暴了。
张至穹在他两间宁静偏僻的小屋里一面完成着中篇小说《老屋秋雨》的创作,一面感受着从院门里从屋门的缝隙里钻挤进来的城市气氛。昂扬的汽车喇叭和悠长的火车鸣叫一次次给他的创作过程奏响了伴奏,而远处近处各个饭庄生意店大小公司的开张庆典的爆竹声在给他的文章点着句逗。夜晚城市里璀璨的灯火照不到这里,可城市的笑语喧哗和刚刚兴起的歌厅的各色歌喉们每每幻化为一种情绪伴着张至穹度过漫漫长夜。
一部三万余字的中篇小说接近尾声了。张至穹松了口气,镜子里看看自己的尊容,不觉吓了一跳,原本就清癯的脸色泛了一层青黄,青黄里又生长出长长短短的胡渣,一时间显得颇为苍老起来。他对自己笑一一笑,想着等这篇东西写完,也该到理发店好好修整一下啦,不然这副落拓的样子,要再见到曲如坤小姐,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一想到曲如坤,姑娘姣好的面孔和修长娉婷的身姿就漩进他的脑子里,这一刻里,张至穹无心再写下去了。
张先生,能让我拜读您的小说么?
曲如坤在春二月的月夜里停下了脚步,她一一直站在张至穹的右侧慢慢走着,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作为第一次邀请她的张至穹显出一些超乎寻常的激动。他觉得曲如坤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在吸引着他,究竟魅力何在?他一时也说不明白,他只是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曲如坤突然把话题拉到了读小说上,并且是要读他张至穹的小说,他一时没有想到。
姑娘动听的嗓音像此刻的月光一样明媚,一样柔和。
张至穹显出了一些窘迫。发表了一百六十多万字作品的他,至今没有一个小说集子出来,更谈不到堂而皇之地送人了。那些小说零散在几十本大大小小的杂志上,他怎能抱着一摞杂志送给姑娘呢?再说,自己所写的大多是乡土题材,姑娘能读得进去么?他换了一种口吻用另一种方式把这个意思传达给姑娘的时候,曲如坤笑了笑,认真地对他说:
你误解我了,我并不是纯城市长大的,从生下来到十五岁,我是跟父母亲一直在乡村里。那时候,我爸我妈在农村学校教学,我和乡下的女孩子一样,是在绿油油的麦地里和条条玉米地垄上跑大长大的,我后来和父母一块回到城市里的。要知道,十五岁以前基本塑造了一个人的性情,十五岁以前的生活能让她一生回味无穷。美国的赛珍珠十七岁以前在中国生活,之后不是写出了著名的《大地》了么?
曲如坤笑着看他。
她居然知道赛珍珠和《大地》,张至穹心中一震,听她言罢,觉得两人无形中又拉近了一些距离。
第二天,张至穹在他所发表的那一堆杂志里大致选择了一下,拿出二十本来,包括五个中篇十五个短篇,通过韩亭君送给了曲如坤。
说实在的,他希望他的那些作品曲如坤能接受下来,并通过作品能让曲如坤了解他的心路历程,目下,他不敢再有其他奢望了,尽管心里对她有些思念的焦渴……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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