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不用再吃白果了。想着明天就能出去,她很有些兴奋,可面对柳木白却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发觉自己竟然小心翼翼地在乎着柳木白的心情,吃到嘴边的烤鱼立时就失了味道。
悄悄用余光看了看他,石曼生的心里隐隐冒出了一个念头,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算了……明天再说吧。
吃完饭,石曼生往火堆中添了足够的木柴,两人各占一边,安静地睡去了。
许是白日里忙得太累,又或是终于解决了心头大患,这个晚上他们俩都睡得格外沉,一宿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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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柳木白是被阳光弄醒的,睁开眼,他发现外头已经大亮。
这一觉睡得太长,睡得他都有些恍惚了,头也有些晕。余光看到身边的火堆还燃着,石洞里暖暖和和的,他有些慵懒地蹭了蹭大氅,很舒服。静静又躺了一会儿,柳木白用双手缓缓支了身——该起了。
不对!
刚坐起,柳木白的身子就定在了那处——石洞是不是太静了些?
除了他自己的声响,火堆的声音……再无其他。
石曼生呢?
意识立时清醒,柳木白急急回头,看向四周。
不大的石洞,一目了然。然而,他并没有找到石曼生的身影。原本她坐着的地方,如今只剩了一堆柳木白自己的外衣。先前,这些衣服石曼生是一直穿在身上的。
视线向上,当看到那把不知道何时架在树木上方的梯子时,柳木白的眸子狠狠缩了起来。
所以……她是离开了?
一个人离开了?
指尖霎时冰凉,难言的恐惧笼上心头,紧接着便被这安静的石洞无限放大,甚至带来了窒息感觉。——她也许只是暂时出去了。
深吸一口气,柳木白有些发慌地安慰着自己。
说不定,她一会儿就回来了。嗯……应该过一会儿就回来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刻意这般想着,可在他心底,忐忑感正在拼命叫嚣——她凭什么要非带着你一同出去呢?
……
等待的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柳木白觉得自己坐了很久,可抬头看去,那日头却只稍稍偏了一点
——还早。还早。
渐渐的,随着日头越来越高,柳木白的戾气也逐渐上升,他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石曼生……你该回来了。
已是日上正中,明明是一天最为温暖的时刻,可因无人添柴,火堆缓缓变弱,石洞中的温度也一点一点降了下来。
柳木白一瞬不瞬地仰看着高处石洞,还有那棵他无论如何都爬不上去的高大银杏,眼眸越发墨色如渊。这是一处无人知晓的地下石洞,唯一的出口,于现在的他,遥不可及。
柳木白缓缓眯了眼睛,胸口闷痛起来——他该杀了她的。
他该杀了她的……
在百里宫的时候就该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