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哼哼两声:“你这郎中,反正是从山里头挖来的东西,没费半点本钱,掌柜的收你半两银一斤,还不知足,胃口未免太大,见好就收罢。”
李崇行医治病十几年来,虽说行走乡里上不得大台面,但去到哪家不是客客气气的对待,哪里曾受过这样的轻侮,当下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老脸被这轻狂小儿说得薄红。
“小哥不认得好坏真假倒也罢了,你们坐堂大夫却是识货人,方才你家老大夫闻嗅尝看半晌,也未曾妄言一个假字,小哥你红口白牙,看都未看过药,单凭两片嘴皮子一掀,便说是假货,未免有些轻狂了呢,”李崇正臊着脸想再多说两句,站在他身后的林青穗却探出身来,仰头望着那伙计柔柔的说。
那伙计哟呵一声,正要开口斥一声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您先别急着抢声,药是真是假,还得问你家大夫,”林青穗又开口道:“孙老大夫,小女便只问您,您说句公道话,这药是真是假?”她侧头看向远远坐在堂后的老大夫。
孙老大夫孙熹这才抬起眼皮看向这边,只见那丫头小小的一个人儿,站在李郎中和那伙计之间,还不到两个大人的肩膀高。小姑娘的相貌清秀,说话的声音轻柔不失清脆,态度不卑不亢,目光坦然,并无畏色,一时竟看不出这是个从村野来的小丫头。
孙大夫年过半年,是这妙手堂的坐堂老大夫,医术虽不甚高明,医德却还算过得去,当下只得含含糊糊道:“倒也看不出是假。”
“那便是真了,”林青穗点点头,朝孙熹欠身行个礼,“多谢老大夫这句公道话,这石斛既价格谈不拢,我们再换处地卖就是,不过,”她再转眸看向那伙计,“小女本以为,药铺上下,哪怕伙计药徒之流,也该懂些药理之道,小哥你无知无畏,却也怪不得你。”
“只是大夫郎中都是治病救命的大善人,连乡野村人都知感激敬重,小哥身为医馆伙计,也算是半个同行,却这般轻言诋毁医药之术,妄言行医之道不过靠运气哄骗,也亏得你馆中大夫容得下你这般眼孔浅显,浑话连篇,”她说完再不看那伙计一眼,拉着李崇的衣袖道:“崇伯,我们走吧。”
林青穗自顾拉着李崇迈步往门外走,那伙计被她说得蒙怔了片刻,待反应过来正要开口再骂,却听孙大夫开口喊住了那两人,“李郎中,小姑娘留步。”
伙计不明其意的朝孙大夫看去,孙大夫却也看都不看他,只道:“李郎中,你那石斛确实是难得的上乘佳品,不过我这里所要不多,至多买你一斤,不知你可愿卖?”
李崇本以为卖药无望,还要让小姑娘出言帮自己辩驳,正对青穗心怀愧意,不想事情又有了转机,当下一喜,哪里有不愿意的道理,可青穗却扯了扯他的衣袖,旋身对那大夫道:“容小女冒昧一问,不知是孙大夫想买我伯父的药,还是这妙手堂要买?”
“有何差别?”孙大夫捋了捋山羊须问,“孙大夫要卖,我伯伯自然是愿意卖的,二两银一斤石斛,大夫也知我这药值这个价钱,”林青穗再行个礼道:“若是妙手堂要买,那怕是有价无市了。”
此言一出,许久没作声的医馆掌柜都沉不住气了,“哟嚯,小丫头,你这话是说,我妙手堂要买你的药,你还不卖了?”
“是,”林青穗点点头,“不大想卖。”掌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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