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高干当时投降曹操,并非真意,只是为了保存实力,以后好见机行事。自曹操平定乌桓,班师回京,高干见有机可乘,便暗中与河东的反曹势力联合,大概他觉得现在时机已成熟,便公开反叛了,并时刻危机着河东的稳定。曹操接受荀彧的建议,任杜畿为河东太守。这个杜畿很有智谋,他劝说曹操先不出兵,而是单车赴任,用智谋化解了河东的危机,待曹操派的大军去平定高干时,河东的局势已全被杜畿掌控。
呼厨泉自上次出兵缓助袁氏,就觉得这个高干成不了大事,现在又叛乱,必被曹操所灭,但他又担心曹操灭高干后也顺手牵羊灭了南匈奴,就像当初灭袁氏后顺手牵羊灭了乌桓一样,便派右贤王南巡——名义上南巡,其实是以防万一。
若汉军派人过界求助捉拿叛军高干,就去助汉军一臂之力;若汉军灭了高干之后又趁机犯界,五千铁骑军便立即保卫疆土。
右贤王带五千多名铁骑大军驻守阴山脚下,并将军士分成五组,晚上三组值夜巡逻,白天两组巡逻。而他右贤王本人,则日夜不息的巡视,只是在困的时候小睡一会儿——他在高度观注着汉界的平乱消息。
这个晚上,右贤王像往常一样,不敢入睡,带着十多位贴身侍卫到阴山上巡视,周围每有响声,都会让他高度警惕,就连一声鸟叫也不放过。
再有几天就立夏了,可草原上的夜晚还是很冷潇,阴山上的夜风更是浩荡。
一股阴风突然奔跑而至,呼的一下从右贤王身上掠过,把他掠得直打哆索,连困意也掠出来了。南巡期间,难得有睡意,他正要下山回营帐去小睡一会儿,突然,山下有火把正向他这边快速的移动,他知道那是自己人,便令侍卫向他们挥动火把以示他这边的军情正常,对方的火把却急速的挥动了三下,右贤王知道这是有紧急情况禀报,他肚里那颗心便嗖的跳到了嗓子眼里。
发生了什么事?
这种时候还能发生什么事。右贤王不敢往下想了,忙迎着火把奔下山去。
到了跟前,只见一个年轻的牌子头带着十多名铁骑军士,举着火把来寻他,当看清了右贤王,见礼之后忙禀报说:“禀报右贤王,大汉叛军高干带着一簇残兵撞入我们疆域,不服驱赶,还要求我们出兵缓助。”
右贤王一惊:“他人在哪里?”
牌子头用手一指最近的一处灯光:“就在百夫长的营帐里。”
现在正值最关健之时,可不敢与这高干叛军有半点的瓜葛。右贤王想着,赶紧来到百夫长的营帐,一看到高干,不容那高干开口说话,先厉色质问:“你这汉室叛军,是自己离开我们胡人的疆域,还是让军士动手将你捆绑,去献给曹丞相?”
正满脸期盼的高干,突然目瞪口呆了。他原以为,右贤王会看在当年与他侄子呼厨泉联合的份上,将他留下,好生款待,然后再出兵援助,没想到这右贤王竟翻脸不认人,一见面就下驱逐令,很是气恼,便一声冷笑,指着右贤王说:“果然是异族,无情无义,全不念当年袁氏待你们大单于的恩德。”
右贤王也回以冷笑:“你这个不识好歹的汉人,我们南匈奴已与汉室结盟,依附曹丞相,你当年也投降曹丞相,现在却出尔反尔,又叛乱,全不念当年曹丞相不杀你反任你为并州刺史的大恩大德。你身为汉室判军,本王我不割下你首级献给曹丞相表功,已是对你最大的恩典,你竟然不识抬举,反骂本王没人性?”说罢,命令百夫长:“速速将这个汉室叛军捆绑结实,明天一早献给汉界官兵。”
那百夫长明知道右贤王是虚张声势的吓唬高干,却立即装腔去势的招呼几个军士上前去捆绑。
高干立即害怕了,挣脱捆绑他的军士,大叫:“我离开你们胡地便是。”说罢,很狼狈的奔出了那百夫长的营帐。
右贤王唯恐这个高干再耍花招,又令百夫长带军士尾随着他,一直看着他带领自己的残兵连夜离开了胡域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