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天,董祀白天游览草原风景,晚上,右贤王还在野外的牙帐里给汉使团安排有胡地的阿一夏.古丽,再加上丰盛的草原大餐,这真真的实现了董祀公费游历异族风光的目的,他在右贤王面前,也故意显得逍遥自在,心旷神怡,乐不思汉,只字不提赎蔡昭姬之事,貌似要长久住下。
右贤王见董祀随遇而安,不再提及赎昭姬之事,路粹又卧睡榻不起,便渐渐的放松了警惕;而董祀的游历兴致,是日日不减,他也没有耐心再日日陪行,而是安排了几名贴身的随从代替自己,他本人则带着五千多名铁骑军士奔南疆巡视去了。
这也正趁了董祀的心,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只要天气允许,他每天都乐此不倦的出行游历,有时来了兴致,他还身着胡服,在草原上跨马奔驰,学着胡人在马上拉弩射击。
让董祀奇怪的是,曾在酒宴上不礼貌的右骨侯,时常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似乎是不期而遇,但董祀却从他警戒而闪烁的眼神里,看到了故意为之。
如果条件允许,董祀常常不失时机的去拜访昭姬大阏氏。小幼弟与琰姐姐,是谈天说地,论古议今,却从不提归去之事。连阿迪拐和阿眉拐二王子也欢喜不尽,与董祀亲亲蜜蜜,呼喊他为舅舅董大人。
这样的时刻,也让蔡琰很愉悦,既有亲人陪伴,又不用舍弃儿子。
晨暮交替,一日又一日,无声的滑去。对于呼厨泉来说,这边境稳定,子民恭顺乐牧,汉使团也不急着赎他的昭姬大阏氏,便无近虑,他这个大单于也能稍作缓歇,思谋当下的是非曲直,还有强邦盛族的崛起大计。
可对于卧睡榻养伤的路粹,还有汉使团属众来说,这一日又一日,都是一点一滴的煎遨;有些人不服水土,更多的人承受着异境之苦;他们度过的每一天,都如同挨过漫长的一年。
看上去,这汉使团,只有董祀乐不思归,不躁不急,天天沉迷于游历之中,还借机寻觅酿酒的水源;有时,带人出去,一连几天也不回驿宾穹。
这可气坏了路粹,他一见到董祀就连讽带刺,抱怨不止:
“曹丞相派我们来赎昭姬,董都尉恐怕早将使命忘得干干净净,不是游历不归,就是扎在琰儿那里阿谀奉承;本官就糊涂了,董都尉这是演的哪出戏,仅仅改变了水土,怎就不是原来的董祀。”
“董都尉好兴致,本官看你快成第二个牛挤屎了。”
“本官中箭,卧睡榻不起,正给那呼厨泉拖延的口实,董都尉好像比牛挤屎还称心如意,丝毫也不着急。”
……
面对路粹的抱怨,董祀是无动于衷,置之不理。其实,他心里比路粹还着急,可为了麻痹呼厨泉,他才无忧无虑的寻找水域;他频繁的出入蔡琰的宫邸,是为了给下一步的美男计弹好前奏。而把自己的那份真实,深深的掩藏在了心里。
一个月之后,董祀估莫着与蔡琰的熟悉已到火侯,便悄悄约上汉厨包玉,秘密私语了一番,二人策马直赴蔡琰的宫邸。
经过近一个月的接触和熟悉,董祀自以为这汉厨包玉已是他的贴己。
来到了昭姬大阏氏宫邸,二人翻身跳下马,汉厨包玉立即上前向宫卫咨询;因为他原是蔡琰宫邸里的厨师,与那宫卫很熟悉,再加上与昭姬大阏氏同是汉人,那宫卫便如实相语。
汉厨包玉得知大单于不在大阏氏的宫邸里,立即向董祀禀启此事。
董祀面露欢喜,用颌首暗示了那汉厨包玉。
那汉厨包玉立即翻身上马,奔驰而去。
董祀这才将马缰绳交给相迎的宫卫,信步走进蔡琰的宫邸。因为他是昭姬大阏氏的小幼弟,蔡琰宫邸的人皆知,近一个月又频繁的出入此处,谁也没有把他当外人;那宫卫只高声禀传了一声,任由董祀自由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