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陆顺下意识地蜷缩起来,他不是豁达得能把权力如同孩子丢弃玩厌的积木一样随手撒掉,听了沙沙的热嘲冷讽,腾地坐起来,悲怆地嘶吼道:“是啊,你说得轻巧,再找个马书记牛书记,你知不知道我是抛弃了尊严抛弃了人格才换来表面风光无比,换来别人廉价地尊敬,你宁愿我在别人面前装孙子也不愿见我在你面前痛苦,汪溪沙,那你记住了,是你选择的,到时候你莫后悔!”
沙沙怕有两年时间没见六子发脾气了,愤怒中毫不似弱地反驳道:“我告诉你杨陆顺,在堂客们面前威风那不是真男人,有本事到老谢面前威风去,真要混得人模人样的,还怕没了个县委副书记?人家笑面虎一样没了靠山,怎么就没成天哭丧着脸,你就是个死脑筋,我个堂客们都晓得,领导能扶持你就是领导,不起作用了,还领导个屁啊!只有你这傻~瓜,才会守着个瘫痪了的人伤心,与其伤心,还不如再去找个靠山。亏你还在来之前说什么去地委孙书记那里公关,你要哄人去哄别人,哄你一个被卧睡觉的堂客做什么?”
杨陆顺再次领教了沙沙的灵牙厉齿,明明知道不对就是找不出有力的反驳,不禁戟指着沙沙,半天说不出话来。沙沙见六子气得双眼通红,额头青筋直爆,也觉得言语过激了,说实在的她自己不惋惜么,那绝对是假的,为了取~悦阚书记宋姨,她曾经是做牛做马,不也把人格尊严踩在脚底下了么?可她知道阚书记没了用处,很自然地就想着再寻找新的靠山,浑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这些年从卫书记、谢书记、易书记到阚书记,不都这么过来的么。要说不厌倦那也是假的,虚伪着做人那中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原来吧一没住房二没职务三没钱财,现在住着老大的楼房,虽然是用着小标的钱那也还有邮票做保证,六子也是副主任,只要脚踏实地,不求往上爬,也还体面,其实已经是很多很多人羡慕的对象了,既然六子不乐意,那何不把眼界放低点,过些平平淡淡的日子不也很好么?转念之间,她爬到六子身边,小鸟般依偎在六子怀里,虽然六子还很恼火地推了她一把,但她仍旧坚决地用手环住六子的腰,把脸靠在六子胸膛上,说:“六子,你真要厌倦了,那我们就什么也不管,管他什么顾书记阚书记谢主任的,原来我们是为了要房子要一家团聚,不得已才求人,现在我们房子有了,收入不算高但养家足够,身份不身份面子不面子,我们就过平常夫妻的日子,你说要得不?”
杨陆顺没料到沙沙会这么说,但这些话实在才合乎他的本性,但真要放弃辛苦几年才得来的东西,一时间竟踌躇不定,沙沙又梦呓般哼了哼,死劲抱住了他的腰,既然最爱虚荣的沙沙都愿意舍弃,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不觉紧绷的身子就开始慢慢放松,追问了句:“沙沙,你真的不想我再进步了?”沙沙睁开眼,眼波却迷离得很:“我是嫁鸡随鸡,你说怎么好就怎么好了。”杨陆顺就宣誓般说:“既然这样,我就要重新做回我自己,不再讨好取~悦谁了。”
果然心境不同,看事物也就不同了,再见到仍旧昏迷的阚书记,心里充满了歉意和同情,在照料病人方面格外主动,也就没把心思花在到地委领导那里去搞什么公关,甚至还劝了几句小秦,莫太执着,弄得小秦心里疑惑不定,小秦原本计划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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