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维持,看在叶与干爹的老交情,小标也不好开口索要什么费用,倒是叶祝同老练,不会亏待了小标派来的保护人;只是令杨陆顺不满意的,小标从严富严疤子那里并没打听到确着有用的东西,那严疤子不是蠢货,知道有些幕后交易亲爹娘都不能说,何况小标呢,反倒对小标频频提及新平乡政府的办公楼起了疑心,要不是害怕标哥乃南平一霸,怕也翻脸了,表面上嘻嘻哈哈,实则没一句真话。
杨陆顺听了小标的叙述,心里只骂小标蠢,要是没问题,人家肯定直言不讳,有了问题,你这么问谁会告诉你真实情况?就不会婉转点,甚至来点迂回计策?真是只会拳头解决问题,倒把真正解决问题的脑子给忽略了,就出主意道:“小标,既然从严富那里得不到有用的东西,而且我感觉那人口风挺紧,怕再跟他罗嗦也无用处,你看是不是换个途径,从严富手下人那里着手,比如财务人员、采购人员等等,凡事没有不留痕迹不留破绽的,毕竟那么大工程经办人也多,你也别急,慢慢儿来,急了怕打草惊蛇,人家有了防范就更难打听到有用的东西了。”小标喏喏连声地走了,不是他不用心,也是人手不足,何况他那么大摊子事,样样基本是见不得人的,手里也没什么有头脑的兄弟,但凭他混了这么些年,不用脑壳想也知道建筑行业肯定存在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要不那些小包头都显得荷包赚撑了一样呢?既然有问题,那谁也会使劲地去捂着那盖子,想随随便便就打听到什么,怎么可能?不过是爹交待的事,那再难也得去做,实在不行,动点粗也是没办法的。
时间就这么流水般地过了一月又一月,原本平静的县委大院似乎没了从前的平静,平静下面暗流汹涌,杨陆顺却是最清楚原委,渐渐更多人也察觉到了,只是不敢妄言,都是睁大了眼睛看热闹,只有设身处地的人才会惶恐焦虑。焦点就在顾书记与阚书记之间,矛盾集中体现在县直行局乡镇班子的调整上,顾书记以前就是抓人事干部的党群副书记,多年来的经营早就牢不可摧,何况如今又是县委一把手书记,反之阚副书记接手党群书记后,处处受人制约,捉襟见肘,本也可以理解,一把手书记是要强权点,可慢后随着班子增加了两名副书记,正是他分管下的政法与纪委,被提拨为副书记,首要感激地便是全力簇拥此事的顾书记,哪里还不紧紧团结在顾书记周围?阚书记总不能再对政法、纪委的工作指手画脚,相反人家也是副书记,只是排位靠后点,自然也不能忍受其他人的干涉,嘴里口喊跟老领导请示汇报,实际早就是决定好了,只要顾书记点了头,那就是铁板钉钉谁也改不了的。
阚书记发觉虽然是三把手,实际权力却比原来的四把手还小,最令他怄气不过的就是连分管下的人事干部权也汲汲可危,新的组织部~长是地委下来的,刚开始还全力合作,慢后看到情况不对,便也转了立场,组织部其他副部~长部位员更是顾书记提拨培养的,可谓针插不进,小事情还作得了主,稍微大点的任命考察,他这厢才拿调子,那里顾书记电话就到了办公室,气得他在组织部发了几通火,可那群小官僚表面唯唯诺诺,可该怎么还是怎么,实在极为怄火,少不了在常委会上有情绪。
这次按照地委有关精神结合南平本地实际情况对县直行局乡镇班子进行调整,按说他这管帽子的副书记的家里应该门庭若市、人群是川流不息,可偏生就冷落得很,来的都是些没什么指望或者在精神里该调整的过气货色,那些想进步又有进步资格的却少之又少,偶而来了,眼里得意的神色分明显示到他这党群书记家来只是走个过场,怕早得了顾书记的首肯,无非就是不想得罪狠了怕研究人事问题时这副书记不说好话。
阚书记是气在心里可手头也不闲着,那么多位置总也要自己的人不吃亏才行,不说全部都上,至少他心里内定的几个是不能出差错的。可惜到了常委会上,那情形就把阚书记打懵了,老顾简直快成了一言堂,组织部~长备下的人事名单,顾书记点头就几乎全票通过,只要顾书记稍微沉吟,就有人跳出来挑毛病说问题,尔后就是个放放再说,但顾书记只说了句放放吧,可能就改变了这个人的命运。官场里有很多语意含糊而又杀伤力极大的专门用语,放放就属于此类。官员们说到放放,语气总是轻描淡写的,含义却变化莫测,有时是暂缓,有时是拖延,有时是束之高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