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来,怀里搂着两岁孙女的母亲,就哭出了声:“我的好孩子呀!”不知所措的冷爱国,扫视着大家,做了一辈子木匠的老父亲,蹲坐在一旁墙角默默地吸着烟,就是没看到自己怀孕妻子红霞的身影,再一看桌子上摆着自己和红霞的结婚照,只是怪异的把自己的头像用红纸遮挡着,两边用白纸包裹着贴了一圈,中间只露出红霞笑着的圆脸蛋,冷爱国脸色刷的就白了,不自觉地扑通就蹲坐在地上,头上缠着白布为妈妈尽孝的幼稚女儿,挣脱奶奶的怀抱,蹒跚着扑向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解放军爸爸,一身戎装的冷爱国搂着孩子,大声的还是不敢相信般地喊到:“咋了!红霞呢?”大哥这才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前因后果,原来是怀孕六个月的红霞,被公社计生办为杜绝超生二胎,强制引产大出血而身亡,自感理亏的计生办,随后通知医院出具了医疗事故证明就被转移火化了,碍于家乡封建传统思想观念,白发人不能送黑发人的骨灰在家过夜的陋习,加上通讯条件不发达,就等不及辗转三天才能到家的冷爱国,在第二天就掩埋了母子的骨灰。
由于大哥家已经超生了二胎,都是女孩后被结扎了。只有弟兄两人的家族里,已经三个孙女的老父亲,恳求老二爱国就是脱了军装,也要超生个男孩才罢。父命难违,冷爱国只得遵从的和红霞商量好了,等生了二胎,自己的调升副营级别的命令就批下来了,到时候就可以办理家属随军到部队,全家人都吃上凭粮食本就领取的旱涝保收的国库粮了,老百姓一生梦寐以求,盼望的崭新的城里人生活就要实现了。人算不如天算呀!事出突然的变化竟是这样的残酷。
冷爱国黑着脸听完大哥的叙述后,沉默许久颤抖抖地问到:“男孩?女孩?”大家一愣,“男孩儿”蹲坐在里面的老父亲放下烟袋杆子惋惜地叹到。冷爱国颤抖着身体抱起自己的女儿,起身就出去了,大哥急忙吩咐着大家拿点火纸、贡香跟着,冷爱国抱着自己带着孝布的**,急匆匆的奔向家后山坡上另一侧的祖坟地而去。上到山坡一转弯,在一片松树林边的空地上,罗列着一群大大小小的茅草坟茔,老远就看见在祖坟地的最前面,插着秸秆飘着白纸的一大一小两个新坟茔,小的那个怯生生地依偎在妈妈的大坟堆的怀抱里,冷爱国大踏步地来到面前,放下怀里的孩子,自己扑通跪倒在泛着新土气息的母子坟前,忍不住伸出僵硬的手抚摸着一侧的小土坟丘,土还传出暖暖的温度,但是冷爱国的双手是那么的冰冷僵硬和不自主地颤抖,自己脊梁硬生生地挺起来,仰头向天狂啸一声:“我的儿子唉!红霞唉!”从不轻弹的泪水喷涌而出,冷爱国一个前扑搂住了娘俩的新家,自己的胸脯起伏着,强忍着呜呜声全身颤抖着,大哥在一旁点上香,摆上祭品劝解到:“哭吧哭出来好受点”,冷爱国只是一声卧地的直抵云霄得低沉长啸“啊---”犹同月圆夜猛狼出击前悲愤长嚎声。
许久之后,没了动静的冷爱国默默起身抓起一把新土狠狠捻的细碎,轻轻地撒向母子的坟包上,自己泪眼朦胧中映入眼敛里草长莺飞的所有景物,在夕阳笼罩中红彤彤的如火如血,就连自己肩膀上金灿灿肩牌上一杠三颗银星的上尉军衔,阳光下折射出道道刺眼的刀光剑影,吹拂着坟茔幡纸飘动的春风竟是凄凉的一股股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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