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回来不打紧,债主听到风声,全都跑过来要债,吓得他爸连夜又不知去向了,阿鹏他妈不胜压力,病更重了,姑姑便将她接到了自己家,饶是这样,仍有得知消息的债主三天两头过来要帐,有的说夫债妻还,有的说哥债妹还,要不是阿鹏姑父和几个表兄弟顶着,恐怕他姑姑家也早已被洗劫一空了。
“那我妈现在何处啊?”阿鹏急切地问姑姑。“哎,被老樊给弄到医院去了,他说你过年肯定要回来,说是接你妈去医院等你,我看他这是把你妈当人质给扣起来了。”姑姑顿了顿又说,“不过你妈的身体确定是差,在我家一副朝不保夕的样子,老樊接到医院也好,起码有人护理,对她病情稳定也有好处,所以我和你姑父也没拦他。”
“嗯,知道了,谢谢你,姑姑,我保证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我这次打算把我妈接到深圳养起来,这是我最新的手机号,我爸要是再回来,你告诉他我的号码,也让他去深圳找我。”阿鹏说着便抄了自己的手机号给姑姑。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阿鹏谅老樊不敢拿他妈怎么样,他不就是要钱吗,本来也是要给他钱的,阿鹏心下盘算着,家是不能回了,等下看看母亲的病情,如果还可以行动,不如就直接把她接到深圳去。
老樊扣押阿鹏母亲的医院是“云城县人民医院”,这医院的院长是老樊的同学,所以他在此干什么都方便,阿鹏刚进医院大门,便被认识他的几个保安给控制了,并用对讲机逐级上报,片刻,保安队长道:“老板让带过去,住院部二楼!”
几个保安押着阿鹏来到了二楼会议室,老樊坐在大班椅上,叼着根烟,见阿鹏进来了,便道:“坐坐,来人,倒茶,上烟。”待阿鹏坐定,老樊道:“都听说兄弟在深圳发了大财,上次给你的欠条你也找到那个人了吧,怎么样,债要到了吧,你母亲这段时间我照顾得很好,对她比亲娘还亲,当然,医药费也花了不少,这样吧,我也不多要你的,连本带利,加上这几个月的医药费,你给我五十万,咱们就两清了,好吧。”
我靠,二十万的债,经他两片薄嘴唇一加工就成了五十万,怪不得现在大家都不做实业了,这放高利贷的利润实在是太高了啊,阿鹏心说,但表面上还是和颜悦色,道:“樊哥,我不知你听谁说的,我钱是赚了些,不过都被女人给弄跑了,是我的错,这里是五万,你先拿着,我现在有赚钱的门路了,你再缓缓,再缓个一年半载,别说五十万,就是五百万我也能给你。”说着话,阿鹏站起身来,从贴身的底裤中摸出一张卡,递给了老樊,“密码等会儿我写给你,樊哥,谢谢你哈,带我去看下我妈吧。”
“我靠,你把卡藏在那里,闻着就一股骚味。”老樊掩着鼻子作嫌弃状,“你现在写密码,写完就去看你妈吧。”
这老樊何时变得如此通情达理了,阿鹏心下暗忖,将密码写了递给老樊,老樊招了招手,一个保安走过来,“跟我走吧,去看你妈。”
老娘原来也在二楼,就在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病房,选这个位置估计是便于他们控制吧,阿鹏心想,进了门,老娘正躺床上昏睡着,几个月没见,她头发全白了,人也瘦了好多,看样子病得不轻。
“看过了吧,走吧,和我回会议室。”保安扳着阿鹏肩头道。“等会儿,我都没和我妈说上话,回什么回。”阿鹏有些生气地说。“你要弄清你的身份,你现在就是阶下囚,懂不懂,谁让你欠债的。”保安怒道。“靠,你没听说欠债的是大爷吗?对你大爷客气点。”阿鹏将保安的手从肩膀上甩了下来。
“报告,报告,这里有情况,这里有情况。”保安见阿鹏个子大,不敢和他单挑,便用对讲机叫人过来,这时阿鹏他妈被吵嚷声给惊醒了,老眼昏花地四下张望着:“这,这是咋回事啊,咋的啦?”“妈,是我啊,阿鹏,我回来啦。”阿鹏见母亲醒了,扑上去摇着她叫道,“啊,啊,阿鹏,是你,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母亲眼里流出了泪水,伸手去摸阿鹏的头,却被赶来的保安给粗暴打断了,“欠债想赖是不是,还不听话,和我们走吧!”几个人架着阿鹏便将他拖出了病房,阿鹏母亲在病床上呻吟着:“哎哟,我胸闷,救救我,快救救我。”
原来老樊这厮只是将阿鹏母亲挟持到医院而已,除了一些日常的维持生命的注射外,并无任何实质性的治疗措施,他哪舍得花那个钱,所以阿鹏母亲的病情日益恶化,已到了死亡的边缘。
众保安将阿鹏押回会议室,老樊笑道:“坐,坐,阿鹏啊,刚才我叫人拿卡去楼下银行了,密码没错,只是里面的钱少了。”“什么?钱少了?我明明存了五万进去!”阿鹏听到跳了起来。“坐,坐,你别急嘛,里面是五万,没少,我意思是说,你给我五万太少了,九牛一毛啊,你欠我一共是,五,十,万!”老樊一字一顿地道。
“哎,你咋不讲理啊,刚才不是说好了嘛,我给你五万,你宽限我时间啊。”阿鹏这才意识到,老樊还是那个老奸巨滑的老樊,流氓就是流氓,本性是不会变的,他刚才只是为了稳住阿鹏,先看密码对不对,把这五万拿到手再说。